記憶中, 那是2007年的暑假. 我是剛結束和論文纏鬥的碩二畢業生, 新郎哲維則是隔壁學院的碩一學生.
本來應該不相往來的我們, 會認識都是因為網球.
我和哲維很要好, 畢業後借住在他家繼續做些實驗室交接的工作, 其他時間都和哲維在網球場上. 想想學生時代的我們真的很開心, 每天只要有晴天和網球就已滿足. 哲維也和我一樣. 對於生活抱著一股單純的傻勁, 雖然外表一付不好惹的樣子, 但其實是一個內心善良甚至有點害羞的大男孩.
七月裡的某一天, 我的指導教授讓我去聯合船舶設計公司聽一門訓練課程, 那門課的具體內容老實說我已經忘了, 唯一沒忘的, 是就此認識了新娘子, 那時剛在聯設上班的嘉云.
我還記得那時她剛好坐在我旁邊, 一雙大眼睛專注的看著講台, 白皙的臉龐讓人很難不注意到她, 本來這緣分應該就此打住, 卻在我一念之間鼓起勇氣和嘉云留下了一張小紙條, 這一留, 誰能預料竟意外地譜出了一段戀曲.
當天回到基隆我把這小插曲得意洋洋地告訴哲維, 想不到哲維說他早已慕名多時這位外界流傳"輪機系花"的美女, 哲維苦苦哀求我介紹給他認識, 於是我們一起攪盡腦汁, 費盡心思地和這位只留下MSN的神秘美女周旋, 東聊西扯, 北牽拖南牽拖地把哲維介紹進來, 還要一面旁敲側擊試探嘉云的愛好. 哲維很貼心, 都會記得嘉云說過那些小細節.
我記得那時候哲維常常對著電腦傻笑, 老實說看到那麼"大叢"的人傻笑是一幅很有趣的畫面, 那時候的哲維就好像一隻吃到蜂蜜的幸福大熊. 後來哲維費盡心思獻給嘉云的第一個殷勤, 驚喜地在七夕那天送了一束玫瑰花到嘉云的公司, 介紹了自己, 也正式地走進了嘉云的生命. 那束花裡, 好像就剛好有那麼一隻笑得甜蜜的小熊...
誰能想到當初的一個巧合換來他們一輩子的牽手?
雖然我們出了社會各自在外奔波很少聯絡, 接到這個喜訊, 我除了排除萬難千里迢迢一定要在今天站在這裡祝福他們, 更希望他們珍惜因為這無數個巧合和緣分促成的姻緣而能夠白頭偕老.
2011年1月25日 星期二
2011年1月2日 星期日
西元2011年
迎接西元2009年跨年當晚,我在家裡飯廳的餐桌上默默地看著身旁的母親與父親,記得我瞧著他們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在吃飯夾菜,好像他們的月曆跟其他人不同似的,又好像他們壓根沒注意到時間這回事,但看著他們老邁的身軀和滿頭的白髮,那是既使關掉電視機也阻止不了。
當然時間把我也帶走,把我從西元2008年的軍營裡帶走,我還記得那時十點半就寢,企圖想睡卻失眠著,心裡一直掛記著基隆港午夜一過的那一串船鳴怎麼該來未來,直到遠方傳來敲鐘似地宣告: " 嗚嗚~ 你在軍中跨過了一年,嗚嗚。" 我隻身寂寞地躺在那張床墊發黴的雙層床的上鋪,面對著斑駁的牆壁,窗戶四周的橡膠封條早已殘敗,冷風帶著特有的海味嘶嘶地透進來,戲弄著一張印著寫真女星、十年前的報紙,十年前她想必端婀娜多姿地貼在坡璃上,和十年前躺在這張床上的大頭兵癡情相望。
想到這裡,我不禁珍惜家裡的溫暖,黃色的瓷磚,普通的日光燈,白色的塑膠桌巾,和我身旁漸漸老去的父母,我的人生才剛要開始,他們的好像已經開始倒數。在我要去新加坡的前兩天,我小時候的摯友打電話告訴我才剛進醫院化療的父親走了,我腦袋馬上想起某一年到他家拜年,他爸拿著斟著高粱的小酒杯醉醺醺滿嘴酒氣,掛著一顆紅通通的大蒜鼻像麋鹿似的問我們,"光頭,你以後畢業要做甚麼工作?" 我笑笑地答不知道,因為我那時候滿腦子都只有要去歐洲壯遊的事。 離開台灣前一天,一早我到摯友家撚香,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他家裡的靈堂已經擺設妥當,我手上拿著幾千塊塞給我摯友,突然覺得台幣好沒有用,不知道是因為覺得以後也用不到這種錢,還是覺得錢沒辦法安慰我的朋友。我叫他陪我吃早餐,他說他不餓但是還是陪我出去吃了,他的容貌看起來很累,說的話明明很悲傷,表情卻看不出來,像是麻木了那樣,那種經歷痛哭失聲過後的疲勞,似乎已經榨盡了他所有的情緒,那時在我面前的他,彷彿只是個空殼罷了。"人都要死。" 我拍拍他的肩膀,"重點是照顧好活著的人。"
現在,西元2010年,我一個人在新加坡,倒數跨年的這一天下午整座城市的人都不用工作也無心工作,聖淘沙有個beach party, 早早就有人在排隊買票,而我逆著人潮,穿過還來不及卸下的巨大聖誕樹,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悠悠地回到家裡,下午的暖陽熱烘烘的,絲毫感覺不到12月應有的寒冷,"老媽最喜歡寒冷了" 我心想要是她來這裡一定會流浹背地抱怨。我盡量不叫自己想一年14天的假期,是我365天唯一可以家人見面的抵用券,每次只要這樣想,我就會質疑離開那些我愛的人事物的目的到底為何? 然後台東的好山好水,溪澗、田埂、藍天就會瞬間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在那裏,我好像活得很開心,我有一個家,是過年過節親朋好友會來齊聚的地方,是我的孩子的故鄉。
視訊螢幕上映著大膽的笑臉,感覺伸手可及卻是遙不可及,她說今年的煙火是蔡國強設計的,幾天前相機腳架就已經長長短短地插滿在象山的鋪道上佔位。倒數時刻結束,煙火自101大樓像條龍般蜿蜒而上,我聽到像視訊雜訊聲音般的啵啵聲,孤伶伶地躺在一張舒服的雙人床上,女朋友把筆電抱在懷裡盯著電視以為我也在看網路轉播,而我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臉,默默地接受新的一年又再到來的事實,時間又把我從去年的溫暖裡帶走,而它今年給我的,是我女朋友臉上燦爛如煙火的笑容。
P.S. 2009跨2010我和大膽在花蓮泡野溪溫泉。
當然時間把我也帶走,把我從西元2008年的軍營裡帶走,我還記得那時十點半就寢,企圖想睡卻失眠著,心裡一直掛記著基隆港午夜一過的那一串船鳴怎麼該來未來,直到遠方傳來敲鐘似地宣告: " 嗚嗚~ 你在軍中跨過了一年,嗚嗚。" 我隻身寂寞地躺在那張床墊發黴的雙層床的上鋪,面對著斑駁的牆壁,窗戶四周的橡膠封條早已殘敗,冷風帶著特有的海味嘶嘶地透進來,戲弄著一張印著寫真女星、十年前的報紙,十年前她想必端婀娜多姿地貼在坡璃上,和十年前躺在這張床上的大頭兵癡情相望。
想到這裡,我不禁珍惜家裡的溫暖,黃色的瓷磚,普通的日光燈,白色的塑膠桌巾,和我身旁漸漸老去的父母,我的人生才剛要開始,他們的好像已經開始倒數。在我要去新加坡的前兩天,我小時候的摯友打電話告訴我才剛進醫院化療的父親走了,我腦袋馬上想起某一年到他家拜年,他爸拿著斟著高粱的小酒杯醉醺醺滿嘴酒氣,掛著一顆紅通通的大蒜鼻像麋鹿似的問我們,"光頭,你以後畢業要做甚麼工作?" 我笑笑地答不知道,因為我那時候滿腦子都只有要去歐洲壯遊的事。 離開台灣前一天,一早我到摯友家撚香,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他家裡的靈堂已經擺設妥當,我手上拿著幾千塊塞給我摯友,突然覺得台幣好沒有用,不知道是因為覺得以後也用不到這種錢,還是覺得錢沒辦法安慰我的朋友。我叫他陪我吃早餐,他說他不餓但是還是陪我出去吃了,他的容貌看起來很累,說的話明明很悲傷,表情卻看不出來,像是麻木了那樣,那種經歷痛哭失聲過後的疲勞,似乎已經榨盡了他所有的情緒,那時在我面前的他,彷彿只是個空殼罷了。"人都要死。" 我拍拍他的肩膀,"重點是照顧好活著的人。"
現在,西元2010年,我一個人在新加坡,倒數跨年的這一天下午整座城市的人都不用工作也無心工作,聖淘沙有個beach party, 早早就有人在排隊買票,而我逆著人潮,穿過還來不及卸下的巨大聖誕樹,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悠悠地回到家裡,下午的暖陽熱烘烘的,絲毫感覺不到12月應有的寒冷,"老媽最喜歡寒冷了" 我心想要是她來這裡一定會流浹背地抱怨。我盡量不叫自己想一年14天的假期,是我365天唯一可以家人見面的抵用券,每次只要這樣想,我就會質疑離開那些我愛的人事物的目的到底為何? 然後台東的好山好水,溪澗、田埂、藍天就會瞬間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在那裏,我好像活得很開心,我有一個家,是過年過節親朋好友會來齊聚的地方,是我的孩子的故鄉。
視訊螢幕上映著大膽的笑臉,感覺伸手可及卻是遙不可及,她說今年的煙火是蔡國強設計的,幾天前相機腳架就已經長長短短地插滿在象山的鋪道上佔位。倒數時刻結束,煙火自101大樓像條龍般蜿蜒而上,我聽到像視訊雜訊聲音般的啵啵聲,孤伶伶地躺在一張舒服的雙人床上,女朋友把筆電抱在懷裡盯著電視以為我也在看網路轉播,而我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臉,默默地接受新的一年又再到來的事實,時間又把我從去年的溫暖裡帶走,而它今年給我的,是我女朋友臉上燦爛如煙火的笑容。
P.S. 2009跨2010我和大膽在花蓮泡野溪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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