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17日 星期五

美麗的稻穗


台東的這一夜颱風過境,空氣濕濕涼涼,不時飄點小雨。在這裡一年了,終於在今天的鐵花村裡看見陳建年,千里迢迢地趕去只為了再度臨受當初在歌聲中所獲得的溫暖,那種對於全然的自由、與大自然一同呼吸起伏的悸動。那時還在台北的我對台東一無所知,是因為他的歌聲,讓我對台東的憧憬迅速而盲目的累積。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因為他,我今天才會在這裡。

美麗的稻穗,這首美麗的歌曲曾經聽過但只記得片段旋律,那時常在台北上下班的尖峰時刻騎著摩托車在都市叢林中穿梭,在快被周遭混濁的空氣給窒息,或被沸揚的吵雜聲淹沒時,隨意在嘴邊哼唱著不成調的片段,好像這樣就會在夾縫中找到一條路,或是能夠吸一口乾淨無瑕的空氣。那時候的我,不知道歌名,也不了解歌曲的意境。

今天在現場聽著陳建年用那有穿透力的清亮嗓音直接唱進我的身軀和我的心。吉他的和弦靈巧地輪轉,一旁的鼓手輕拍鼓面發出一種好像來自遠方的鼓聲散發出深邃的感覺。常常覺得音樂的神妙之處在於它感動人的,往往是一些意想不到的細節,常會因為一些非常私人的因素或是毫不起眼的理由和聆聽者連結。可能來自一段往事,或是當時周遭的空氣和光線氛圍,也可能是因為在一旁一起聆聽的人引起一種超越聽的層次到達五感之外的感受。

在知道這首歌美麗的名字之後,演唱間我的腦袋出現一幕鮮明的畫面,我感覺到自己用全身聽著,看著、甚至用毛孔感覺著。我看到一個山谷,一個夾在兩座小山間的山谷,山谷緩緩而下,我的眼睛面向西下的太陽,陽光把山谷照得金黃閃閃,細眼一看,山谷間散布著一層一層的梯田,從近處到遠處的山腰。上面佈滿垂頭豐滿的稻穗,正值收割的季節。藉由歌曲的旋律我清楚地看到隨風搖曳的稻浪搖擺,一陣自山上吹下來的涼風,讓搖擺的稻穗互相擦撞發出沙沙地聲響,每當歌聲的音調低沉,田裡會出現一個帶著草帽的農夫背影走在近處的田埂上,農夫的衣服和帽子被從山上吹下來的風吹得輕飄飄地飛舞,農夫伸出皺紋斑斑而強壯的厚實手掌,在稻浪上輕撫,悠悠地走在田埂上背對著我,始終沒有回頭

因為逆光的關係,我只看得到他的背影和輪廓,但一切對於沉浸在旋律裡的我是那麼清楚,我知道,那個農夫就是老年的自己。

2012年6月5日 星期二

從農之路: 插秧後90日



五月末,天空晴一陣雨一陣,心中不免想起去年第二期收成連日豪雨造成的慘劇。去年第二期收割時,我的朋友原本想趁著好天氣的空檔,在烏雲尚未將晴空縫起來以前搶收稻穀。無奈連日豪雨不停,田土從來沒有真正曬乾過,稀泥般的田土讓收割機的履帶卡在田裡空轉,黏黏的土沾在履帶上,轉出一層厚厚的泥圈變成一個巨大的年輪蛋糕,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收割機越陷越深動彈不得。天空烏黯,下起豆大的雨珠,田裡的人茫然地帶著斗笠淋雨看起來是那麼無助,最後只得臨時到處拜託,集結數位村民在雨中脫鞋光腳、手握鐮刀一束一束地靠人力收割。只見稻桿一束一束地倒下就地在田裡漂浮著,雖然我只是一個幫農者,同樣能感受到那份坎坷和滄桑,那種付之一炬,無力回天的惆悵。我的膝蓋幾乎深陷在田裡,拔腿前進濺起泥漿往我身上噴,衣服早就已經變成濕淋淋灰黑色,眼睛被噴得刺痛忍不住眨眼睛,眼睛一閉立即感覺到從斗笠滲進頭裡的雨水混合著汗水自眉心流過鼻梁最後沾在嘴唇上鹹鹹的滋味

101年第一期我向朋友租來的正是同一塊田地,大概是餘悸猶存吧,自從四月開始我就狠狠地曬田一直到五月,期間竟然就再也沒有放過一次水,說來也有些玄,每次我一感覺田裡的稻子需要水的時候,那天總會下起或大或小的雨讓我安心。看著稻子平順地長大,日益粗壯的稻稈一支支鼓鼓地站著,好像懷孕的婦人面露喜色溢於言表。仔細看葉片的姿態就能看出端倪,莖葉從放射狀慢慢地收合、伸直,有孕在身的稻子可以明顯感覺到稻子的醞釀。然後就在519號,當我再次回到田邊,他們像是在舉辦生日派對串通好要給我驚喜似的一起抽出一支支令人感動的青澀稻穗,看著整片抽穗的稻田,這神聖的一刻安靜地在我心裡烙下歷史性的畫面。

隨著收成季節的到來,我知道有件事終究還是必須要面對: 銷售。我曾經一度在心裡懷疑著社會用貨幣堆疊起來的價值觀,對於用價格衡量事物的好壞,用財富聲名去評斷一個人生活的品質,一個人生的快樂與否,甚至一個人存在的價值(這些往往被隱藏得很隱晦,人們不這樣說,但卻都默認)。這些社會現象對我造成很大的衝擊和困擾。所以我曾經一度幻想過著脫離人群,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尤其是看完阿拉斯加之死以後)。到台東,多少也是為了離開風風雨雨的台北市(大都市)

經過在台東的沉澱,現在的我只想把對的稻米交到對的消費者手上。自從決定試驗自然農法,因為見證了自然之力,我開始覺得我手上的產品不單只是食物,它還包含了一種理念,出現在生活中的各種層面。它可以很實際的代表著對身體有益的健康食物;它的耕作方式對環境保護的意識與永續經營的概念是一種對社會的正向的價值觀;欣賞大自然本身的規律與變化極具有美感,是創作靈感的湧泉,是件完美無瑕的藝術品;思考人與自然間的關係甚至改變了我對生命存在意義的思考(我想這有一點哲學意義)。我感覺到處都有它的影子,大自然無所不在,我們都活在大自然的懷中,不管我們在哪哩。總之,我期待把稻米交到客人手中時,同樣也能傳遞這份心情。

2012年5月28日 星期一

默默米101年第一期預購

默默米,沒有肥料與農藥默默地長大。
我期許自己像大自然一樣,默默的,但很有力量。



2012年5月12日 星期六

從農之路: 分蘗,插秧後60日


四月,用手指頭比劃一下才發現,不知不覺在台東生活的日子已經過了10個月,這表示寄人籬下幫農的日子竟也過了如此長的時間。從去年7月開始為期半年多的打工換宿,到今年開始嘗試自己租地耕作,回顧走過的每一步,既像是費心安排好的卻又多半不是。人生有別於科學,有太多從中途冒出來的變數互相影響著,跨出這一步後,留在原地的那一步就此成為兩個平行的宇宙。

自從決定徹底改變人生的方向後,我常覺得自己在一條人生的溪流中溯行,雖然我知道溪流的終點終將通往大海,但過程中偶遇矗立在溪谷中的巨石,激起洶湧水流將我沖走,水流把我帶到四周絕壁的深潭中打轉,下一刻又被橫臥在水上的倒木救了一把,一把撈起濕淋淋的自己的前一刻還慶幸走運,下一刻又望見眼前令人絕望的深淵瀑布總之為了追求某一種連我現在也還不明白的東西,姑且暫稱它為生命溯源好了。我離開都市是為了探求人活在自然之下的生命意義,我選擇用種田來和自然對話,一來直接收取維繫生命的糧食,二來希望感受滋養性靈的自然之力。這個溯源的過程充滿著不確定,高高低低曲曲折折的溪谷蜿蜒,就算手上有一張地圖,也會遇見等高線不準的時候,看似再簡單的地形也有隱藏的危險,讓人永遠也不能說自己完全準備好了,也沒有絕對的安全之路。每當溪流和公路或是山徑交會,那是最令人徬徨、掙扎、猶豫的時刻,因為走上公路就立刻可以變得安穩,還可以回家,有時山徑就在溪邊,讓走在溪谷上的我就像一個傻瓜,路過的人質疑不解,或是親切體貼地問我要不要一起走到平坦的山徑上時,我仍然必須心虛但又堅定地讓自己待在溪流裡,不斷地告訴(安慰)自己不論眼前的河流有多紊亂,它終將是一條流向大海的路。

然而我從自認自己是一匹孤獨(又瘦弱)的狼,在溯行的過程中和來自不同支流的夥伴交匯,這些令人振奮的事情無法經過安排與計畫,但由於有相同的理想或暫時共同的願望,於是我們自然而然地並肩而行,心情自然比獨自一人時要安心得多。因為在台東鹿野認識了一群同樣從事無農藥、無肥料的自然栽培農夫,讓我決定要搬家到鹿野,於是我心懷感激地告別收留我半年多的朋友,開始真正的獨立生活。

在自己的稻子沒有種出來之前無法餵飽自己,於是在朋友小士的引薦之下,我當起了來往嘉明湖的挑夫。回想自己過去爬鈴鳴、閂山時,在工寮看見渾身黝黑帶著頭燈看不到臉的原住民挑夫,用四、五個爐頭燒鍋炊飯的情景,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也揹著三十公斤的鋁架往返於山上山下。挑夫的工作極度耗費氣力但很單純,雖然腳程遠遠在其他挑夫之後,但只要讓自己平安地抵達山屋即可。沿途小士帶領我觀察山裡的植物,我才更能領略山中自然生命的更迭。四月真是美妙的季節,在松針掉落一地的林道上點綴著二葉松的金黃球果,我學會了分辨二葉松和五葉松不同的樹皮紋路,學會看鐵杉和冷杉不同的葉型,上稜線之前的箭竹坡上開得滿山遍野的玉山杜鵑更是用那獨特的白色透著粉紅喧嘩吶喊著春天。

把這些打零工的錢,加上之前工作累積的積蓄用來支付新的生活,租了房子,買了瓦斯爐和電鍋,開始享受煮飯和品嘗食物的樂趣;也買了一台十年的二手車往返鹿野的家和池上的田, 田裡正值農閒,很多農夫都趁這個時候出國渡假。我的稻子從青青的秧苗轉綠,進入曬田的深根時期,這段時間完全不給予水份,讓稻子的根系能夠再往下紮,日後從土地獲取更深層的養分,從15公分、30公分到80公分,一寸一寸地努力長大,沒有任何人為施肥的干預,完全是自然的展現。我特別比較了隔壁的有機田的生長狀況,發現分蘗的情況差別明顯,有機栽培的株距較短,插秧的株數較多(機器可調整6株,但實際插秧數約在6~10株之間),果然如書上所說分糵情況較不明顯,而我的田插秧株數1~3株,株距30~35cm,整個田剛開始看起來空蕩蕩冷清清,可是到了這個時候稻子呈現放射性的分糵狀態,平均株數來到12~16株,雖然有施肥的稻子平均株數約20多株,但是我對靠自然長大的稻子充滿生命力的姿態感到無比驕傲與敬佩,而且我捏了稻桿後發現,自然栽培的稻稈要比臨田的稻稈要來的硬實,那種紮實的感覺,我真的是在當下會心一笑。

池上的稻田舖成了一張張綠色的地毯,田裡的稻子已經是看不見通道那樣的茂密,我的田則還是非常通風的樣子,這樣也好,那是稻子們喜歡的步調,有位時常給我忠告和經驗的邱大哥說,等到清明之後天氣轉熱,就是最容易得稻熱病的時期了,我看著自己的田,越看越有信心,等到五月,應該會是孕穗的季節吧! 想到這裡就充滿期待。

期待鹿野的新生活,期待見證自然之力。

插秧,插秧後30日



2012120日我第一次使用無農藥、無肥料栽培,將從鹿野感恩米獲得的種子在土壤上直接播灑,從穀子落在濕潤的土壤裡的那一刻起,數以萬計的水稻種子開始履行被大自然所賦予的天命,從胚芽吐出細根後發出嫩芽。

不施農藥,不灑肥料,這樣稻子真的會長得好嗎? 老實說,看著臨田有施肥的秧苗從一開始飢弱不振,吃到肥後馬上一暝大一寸地迅速抽高、變粗,我幾乎每一天都會質疑自己。並不是不相信稻子,相反的我相信他們一定都是一生懸命,我動搖的是自己扮演一個協助者角色是否稱職? 耕作經驗尚淺的我,有機耕作也只有一期的經驗,更遑論無農藥無肥料的自然栽培,手上有的資料就只有木村阿公的傳記這樣淺薄的資料做參考,明明跟稻子相關的章節就那麼幾頁,常常重複翻呀翻的,好像多翻幾次會翻出新的章節似的。

育苗
從育苗階段我就覺得秧苗成長得不如預期(我是以同一成長天數和鹿野那邊的秧苗做比較),雖然我現在還不確定可信度,但是我列出了以下觀察心得:

1.          秧苗在三葉前不需淹水,只需灑水
打從一開始育苗就被大家提醒穀子一開始不需要太多水份。我的田這次在四葉以前剛好因為田埂排水溝施工的關係無法淹水,但在灑水的過程中,難免會有一些比較低窪的地方會泡到水,約莫是播種後14日,秧苗還在吸取穀子裡的養分,已長出第一葉正冒出第二葉的階段,此時根系已經達約7cm,側鬚茂密,非常健康。某一天早上我照慣例到田裡和他們說早安,我一直都很擔心泡水的區域,常常會跪著掀開網罩往苗床裡頭瞧,然後我發現淹水的低窪處出現了幾個像油漬的小亮點,這些小點平常在陽光下很難被發覺,但這天是清晨天色剛亮,幾處油漬亮亮的份外顯眼,我好奇低頭將該處秧苗拔起湊上鼻子一聞才恍然大悟,有非常刺鼻的發酵味道,原來是穀子泡水太久開始發酵的緣故,後來我持續觀察,該處的秧苗生長狀況就沒有其他秧苗來得好。

2.          三葉後水位的管理是必要的
事後檢討起來這一期最大的疏忽就是在此時發生的,一方面是因為排水溝工程尚未完工,二方面是我一直還惦記著秧苗剛開始不喜歡水的事情,所以在給水的拿捏上必定是怠慢了,因為從那時開始我的秧苗成長速度開始趨緩,我覺得某種程度上無農藥無肥料栽培非常仰賴水份來補給他們成長所需要的元素,因為那個時候大部分的秧苗已經快要吃完穀子裡所儲存的養分。

3.          秧苗成長的葉序
等到播種後約30日,秧苗已經長到第四葉,我在這裡鬧了一個笑話,觀察秧苗成長的過程裡,我老是覺得新冒出來的葉子怎麼都像放棄了一樣不再長大? 一直到某一天,我才驚覺這全是我用錯了眼光,原來秧苗的每一片新葉都會比上一葉要來得大,其實大片的葉子才是新葉,我只是看到較小片的葉子,就認定他一定是新冒出來的葉子,於是心裡頭抱著預設的期待和偏見,自然被自己蒙蔽看不見真實的世界。

4.          胡麻葉枯病! 稻子與生俱來的治癒力
此時苗床漸漸變成了一片綠色的地毯,我常常遠遠地坐在田埂邊欣賞他們,也常常在清晨時刻用手撫過秧苗的葉梢,感受沁涼露水在手心暈開的奇妙滋味。第一次發現部分秧苗出現病斑,看起來很像稻熱病,回家一查,才發現那是胡麻葉枯病,和稻熱病的病徵有些類似,但成因剛好相反,稻熱病往往是因為農夫過度施肥加上通風不良所引起,胡麻葉枯病則是因為氮素不足而造成,為了這件事我還特地跑去秧苗場詢問前輩的意見,得到的答案千篇一律: 藥噴下去就沒事了。是阿,秧苗場一次要承擔這麼多農夫的生計,只要秧苗稍微有點病徵,壓力大概大得讓他們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吧。但是我覺得應該要更相信稻子才是,自從稻子透露出這個訊息後,我更加強了水的補給,相信他們會自我治癒(木村阿公強調過這一點),一個禮拜後,秧苗上的斑點漸漸消失,我想起木村阿公說的話: “我們只是協助者而已,真正的主角是蘋果(作物)本身阿!”

秧苗們經過40幾天的努力(秧苗場育苗使用肥料和農藥控制只要20幾天),剛剛好趕上插秧的時機。

插秧

由於這次是在苗床上直接灑種,必須用人工鏟秧、插秧的方式進行。插秧的株數一方面參考在秀明自然農法聆聽講課時所學,控制在2~3株,一方面來幫忙插秧的阿嬤師傅一直警告我的秧苗太少了(結果剩好多),所以一開始也不敢多插,後來持續觀察一個月,我整理一些變數還會再影響插秧後的秧苗株數:
      1.         金寶螺
     如果插秧時秧苗的狀態不夠粗壯,接下來這幾天一旦天氣熱金寶螺就會出來吃嫩葉,也許是因為我的田的水源獨立,因此金寶螺的數量本來就比較少,所以金寶螺並沒有吃掉我太大面積的秧苗,只要秧苗漸漸茁壯,金寶螺就不會再選擇吃稻子了。
2.          低窪處常常位處在低窪的地方葉子常常泡在水面之下無法行光合作用,所以漸漸會枯黃,成長速度也會比周遭的稻子來得慢。
3.          雁鴨、水鳥、狗害!? 紅面水雞、白鷺、蒼鷺、雁鴨常常在我的田裡留下足跡,但我很少能夠觀察到他們,每次清晨往稻田去的路上遠遠地就看到他們低頭在那裡不知為何而忙,東瞧瞧西啄啄地,我一走近,他們就會振翅飛走,我很想叫他們留下來,看看他們究竟在田裡做甚麼有一次棕狗 KABEE看到田裡有一群隔壁田裡跑來的小鴨竟然不顧我平常告誡他不准下田的訓練,飛奔下田濺起陣陣泥水花,我一時頭皮發麻只覺得一切都已完蛋,我在田埂上狂吼,KABEE此時已經被內心原始的野性(也許一心想當條獵犬?)所支配,對我全然無視,踏過我細心呵護不忍絲毫彎折的秧苗,叼起了一隻跑得最慢的小鴨甩頭只差沒有像印度安人一樣高聲嘶鳴,我的理智在瞬間斷線,衝進田裡把KABEE拖了出來(小鴨趁勢飛快脫逃)KABEE全身是泥巴變成了一條濕淋淋的灰色毛巾,眼神無辜地看著我,我忘記這是他第一次捕獲到獵物應該給他奨賞,因為我的心已揪結在那片歪七扭八的稻田身上,KABEE,如果你有看到這篇文章,希望你能諒解為父當時心如刀割的感受

就這樣,如我來幫忙插秧的朋友所描述,生命的夢想之旅就此起程,只是等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常常會感嘆阿,我能做的就這麼多而已嗎?補完秧後,就只能幫稻子補水和在旁邊替他打氣而已。秀明農夫曉萍告訴我如果我的心裡不相信稻子,那稻子就會照模樣反應給你。我想自然農法不只是農法,也是心法,我對著我第一次肩負起看顧照料這些生命的責任,和從來沒有停止過的自我懷疑說

就不要再擔心了吧,相信他們都是一生懸命外,也要相信自己阿。


後記:
持續觀察無農藥無肥料栽培對稻子分糵的成長究竟在過程和結果會有甚麼影響呢